美国经济真的那么差吗?
先说我的结论,不,应该说是我认为的正确答案——美国当前的经济确实很差,但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;而且,如果美联储继续目前的降息路线(注1),美国的经济在2020年大概率会陷入衰退。
先来简单回顾一下美国经济的发展历程 。从1948年到2007年的59年间,美国GDP增长了大约40倍,年均增长率约3.5%(注2),这个增长速度在人类历史上都是相当罕见的。期间虽然有过两次石油危机和一次互联网泡沫,但都没有造成美国经济的长期停滞,每次危机后美国经济都快速反弹,并在1999年时迈过了20万亿美元的门槛。
然而好景不长,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灭、次贷危机的爆发以及欧美人开始觉醒并意识到能源的宝贵,美国经济自2007年开始步入下行通道。虽然在2008年和2009年分别由金融救助计划和财政刺激计划短暂托底,但美国经济仍然在持续下跌,直到2016年才终于超过2007年的峰值(图1)。
注1:美联储自2007年起已实施了四轮量化宽松政策,最近一轮始于2015年底,目前仍在执行中。
注2:这里统计的是名义GDP而非实际GDP,因为两者的计算方法不同。
我们再来看一组数据。当前,美国的储蓄率已经降至负值,居民负债率达到历史新高。2018年美国个人消费支出同比增长了3.1%,但同一时期美国人的收入只增长了0.9%,也就是说,人们通过信贷的方式将资金转移到了消费渠道(如图2)。这显然是不健康的。
除了个人资产负债表恶化外,企业的状况也不乐观。2018年,美国家庭平均净资产减少了1.4%,这是自1950年以来家庭净资产年度最大跌幅。同期,美国最大的100家上市公司资产负债率均值为58%,高于2017年的57%,创下2011年以来的新高。
再来看企业和家庭债务规模。根据美联储的数据,截至2018年末,美国非金融企业部门所承担的债务总额已经达到9.1万亿美元,而家庭的债务余额为13.5万亿元人民币,二者之和超过了GDP总量。需要说明的是,上述数字并未包含房地产相关借款,如果计算进去,数字会更加吓人 (图3)。
最后来看失业率。2018年11月,美国的失业率为4.1%,这个数字看上去很漂亮,但要知道,美国有800多万人处于失业状态,其中200多万人是完全有工作能力但找不到工作的劳动力(underemployed)。同时,美国有将近15%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,这一比例远远高于其他发达国家。